松田八潮坐在椅子上,大腿上放著接上電源的吉他在調音。名生紫信在自己的手提電腦前搜尋著她手上清單的電影資料,手還不停在寫著什么。葛岡真里紗在一旁的大桌子上用木顏色筆在事先用鋼筆勾畫好的原稿上色。然而,她看著照片對照總是覺得不夠真實。
「你在這一堆照片上挑你喜歡的吧,張數不限。」葛岡真里紗向每一個認識的人也問了這個問題,票數最高的就是這十幅了。
「紫信,你覺得這幅畫欠了點什么?」名生紫信看了一陣子。
「這不是很正常嗎?那是實景。可是,你現在做這種事是為了什么?」
「攝影研究會的前輩說要制作一些不同的產品去賣。她們看見我的畫功不錯,就這樣了。」葛岡真里紗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方式是不是對的。她本想尋求松田八潮的意見,但看見她為了演奏的問題而煩惱就不想打擾了。
「那珂前輩,請問你認為這樣的完成品可以嗎?」葛岡真里紗在等待意見的時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真里紗,可是我覺得你的作品問題根源不是在這邊呢。」名生紫信覺得她制作的東西在街上都能買得到。
「嗯?」
「這種東西在街上也買得了吧。何況,這也不足以代表學校吧。我的意思是例如用上學校的標志性建筑等等。」名生紫信覺得這不夠特別。
「對呢。那么我再到外面取材…」葛岡真里紗也覺得問題比較大的是這個。
「真里紗,先不要走。我也有事情想要問你。」松田八潮收起平常愛玩的態度,認真地改編歌曲。
「嗯?」
「你們覺得這個和弦改成這樣比較抓耳,還是這樣?」松田八潮彈給她們聽。
「第二個。」她們異口同聲。
「那我照著這個方向改編就好了。」松田八潮似乎不太滿意這個結果,但是這是少數服從多數的結果。葛岡真里紗望向名生紫信,她馬上向真里紗遞上照相機。
「拍歸拍,不要畫下我的臉。」松田八潮先提醒她。
「好的。」接下來,松田就自顧自的練習不管她們倆了。
「這間房誰訂的?」葛岡真里紗忽然想到要是她回來之后房間的時使用時限完了,那她的東西怎么辦。
「我訂了全日,可以用到晚上六點。」松田八潮回答她。
「那我可以慢慢來了。」葛岡真里紗把她的畫具留在房間內。名生紫信看見葛岡真里紗急步逃出房間。松田八潮一臉認真地繼續改編歌曲,然后她把樂譜也順道寫出來了。
「八潮,你這次沒有人跟你一起嗎?為什么你連樂器都帶了。」名生紫信覺得她這次的表情比之前變得更嚴肅。
「這次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在庭園內自彈自唱。」
「可是,這不是要改編很多首歌嗎?」
「對。」
「紫信,這次你們電影研究會辦什么活動。應該不會只是看電影這么無聊吧。」
「我也不知道,大概可能真的只是像你說的一樣。」她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哈哈,那你要不要我幫忙宣傳一下。」
「電影主題曲的那種嗎?」
「我要問一下前輩。」名生紫信覺得絕對不能夠繞過前輩們自行決定的。
另一方面,葛岡真里紗拿著從攝影研究會借來的照相機去拍下學生在准備學園祭的一切。她每走到一個研究會就先向他們問好然后再拍照。就這樣,她走過十多個研究會后得到了不少素材。然后,她離開大樓走到花園內看見有几位球員在花園內偷懶。
她本來想走上前去跟那几位球員說話,可是他們一臉不好相處而且又在偷懶。他們應該不想讓她拍。她突然想到了三個人,於是她便打電話給岩泉。
「岩泉,我是葛岡真里紗。」葛岡真里紗聽見背后似乎在有球來球往的感覺。
「葛岡,你找我有什么事?」葛岡很少在這種時候打電話給他。
「我呢,之前不是請你在那一堆照片中間挑你喜歡的嗎?」對,他還請隊友一起幫忙挑。
「其實,我這邊的准備工作有點順利。我想拍你們作為素材。請你們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的臉公開的。」葛岡經過剛才有人的無聲拒絕,現在也沒法理直氣壯地請求別人答應。畢竟,這邊她不認識的前輩多了去了。
「我的臉不會出現的話,那是不會介意。不過,我不知道前輩介不介意。」岩泉看了一眼正在玩鬧的前輩。另外,要是他的臉出現的話,那不知道會被及川吐糟成什么樣子。他才不要成為他吐糟的素材。
「小岩,這么想出鏡是不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子?這樣招搖也不一定有用的啦~」他的腦海中不知道為什么出現了這么一句,而且好像還有聲音。
「那好吧。那你們借我拍一下背影就好了。」葛岡真里紗只差一點運動部的素材就完成了。
「沒問題。我讓桂島跟小梨過來。」
「謝謝你。」葛岡現在已經在腦海中搆成了一個她覺得相當不錯的主意。她打算用上所有素材用電腦拼砌成一張大圖片。然后,她把每部份拆開來畫。產品既可以合起來展出,小部份也可以賣。西野美穗此時回復了自信,然后走向排球隊所在的場館。
「葛岡,你來了。」柱島熱情地向她打招呼。然后,小梨桐彥望向球場內一處。其他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那個方向。葛岡隱約記得她是桂島的女朋友。那么,她還是跟他保持距離就好了。
「請你們就定位,我拍完馬上就離開。」葛岡真里紗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馬上走。為了盡量不阻礙他們練習。
「三、二、一,拍照。」葛岡真里紗大吼。
「謝謝你。」
「葛岡,我要看看照片。」桂島想要看看那張照片拍出來怎么樣。葛岡把照相機交到他手上。然后,他滿意地交回去。
「記得把我們畫得帥一點。」桂島是她面前做出大力士的手勢。葛岡被他逗笑。她沒看漏小梨桐梨在旁邊示意讓她不要理他。桂島發現葛岡看著小梨,然后他跟著看過去。卻發現他正在做「千萬不要理會他。」的動作。然后,他們倆假裝要打起來。冷靜下來的葛岡跟岩泉只是覺得他們的演技真的很差。
「岩泉,小梨同學真的不喜歡說話呢。」葛岡只是想到這一個特點。
「阿,我已經習慣了。」岩泉已經習慣了,甚至不覺得這不是一個糟點。
「岩泉,請問你們在這次學園祭會辦什么活動?」葛岡也好奇。他們看起來也不像有什么特別安排的樣子。
「前輩們安排了跟其他學校的比賽。」
「岩泉,那么你有機會上場嗎?」葛岡想知道。
「沒有。」
「我可以來看比賽嗎?」葛岡輕松地問他。
「當然歡迎了。」
「很好,那我就來了。不打擾你們練習了,再見。」葛岡把照相機掛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轉身離開。順利取得素材的葛岡真里紗回到她待的房間內。她在門外聽見松田八潮的吉他聲音越來越大聲。葛岡真里紗知道她又在生自己的氣了。葛岡打開門看見松田八潮放開吉他然后喝了一杯水。
「八潮,你還好吧?」
「不夠完美。」松田八潮只是說了這一句話。
「我想聽一下,說不定這樣已經可以滿足到像我這樣的觀眾的要求呢。」
「你不怕悶得睡著嗎?剛才的兩個和弦不就很好了嗎?」在很多時候,她也聽不出八潮在執著的那些轉變到底差在哪邊?
「你就讓我聽一次好嗎?」八潮就是愛在這種地方吹毛求疵。
「好啦好啦,野蠻大小姐嗎?」松田八潮知道自己生氣的地方,卻不知道她為什么也跟著一起生氣。
「我的臉就是長成這樣。當然要在你們面前做一些跟臉相符的事。在外面,我可不能這樣做。」葛岡真里紗唯一覺得能贏三橋的就是她不會隨時隨地開始擺臉色直接讓場面尷尬。
「是的是的,誰都沒有你長得野蠻。你再裝小辣椒嘛。」松田八潮看見她開始胡言亂語,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女孩子又讓她感到委屈了。
「裝什么裝,我就是。你快點彈了吧。」葛岡真里紗是心情不好了。
松田八潮最后還是順著她的意思開始彈了。她們倆默默在聽著然后開始做著自己的事。
「你們覺得怎樣?」松田八潮的表情仍然是不太滿意的樣子。
「作為觀眾我覺得已經很好了,放松一點吧。」這里沒有一個人是對自己沒有要永的人,可是最夸張的其實是她。
「是嗎?」松田八潮總是覺得不能這樣就算了。
「八潮,你在這件事上意外地熱衷了很久了。而且,還越來越誇張。」葛岡真里紗忌不住說了這一句。以前,她知道八潮開始學習吉他的時候她還在心中數到底會在多少天就徹底放棄。誰知道兩年了她好像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真里紗,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個很容易放棄的人。」松田八潮試著用另一個調試 「不是嗎?」葛岡真里紗真的被她逗笑,而名生紫信對后來她們的對話無動於衷。這種對話,一天大概發生三十次吧。她才沒有心思去管。
「我、不、是。」葛岡心想她又在說一些毫無說服力的話。
「好了,你們消停點。」名生紫信又要出來阻止她倆的對話。
「紫信,你這邊的進度怎樣?」葛岡真里紗又把注意力放在名生身上。
「我只需要搜集資料然后交給前輩就好了。」名生紫信覺得自己的任務比她們簡單多了。
「紫信,你的電腦內有沒有那種修圖軟件?」葛岡真里紗家中的電腦有,可是她沒有帶來。她想現在就借用電腦看一下效果。
「沒有。」名生紫信沒有看她。
「那好吧。我回家再做。」葛岡打算撥一個電話徵求那珂前輩的同意。
「那我先撥電話給前輩了。」松田八潮聽見她的話,就默默放下吉他暫時停止練習。
「那珂前輩,請問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可以。」那珂綾目現在身處攝影研究會。她在考慮如何編各部員的當值時間。這次,她打算三、四年連她在內主要處理后勤的事,大概是貨物跟展覽准備。然后,一、二年級就主要在顧攤子。她也想讓他們有多點時間到處參觀,享受一下這几天的熱鬧。他們這些經驗丰富的就不用這樣做了。
「我想除了研究會的大家所拍的作品之外,學校內其他研究會的日常我也進行取材了。我覺得這樣才有些跟學校連上關系又比較有特色的東西。我是覺得這種東西比較罕見,也許在來賓眼中會吸引。」葛岡真里紗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嗯,我覺得兩種類型的產品也可以。請你趕快把原稿完成,我們得在限期內交到廠商手上才可以印刷。
「好,我一星期內會交給你的。」葛岡真里紗看著已經完成的原稿。她感覺自己要在一個星期內完成也有余裕。
在這個大部份人都忙碌的時候。總會有些人會閑著沒事,又或是他們只想在某種東西上花心思。川熊覺得葛岡真里紗就有如他的克星一樣的存在。他不是想要做出讓她被排擠這么過份的事。他只不過是想她乖乖閉上嘴而已。不只一次,她總在關鍵時刻突然出現去阻止他想做的事。他真的覺得她是個煩人。
然而,他記起上一次他說了一段真話。葛岡真里紗的臉色就非常的難看,該不會她真的在妒忌三橋的長相吧。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是事實。那么三橋要是多說几句,葛岡真里紗會不會直接閉嘴。他是不是該用組員的身份向三橋說出這一個聽起來不錯的提議。畢竟,她們認識比較好而關系看起來的樣子。這時候,他就應該要包裝一下才說出來。他在家想了一會兒才想好該用什么字詞。
「三橋同學,請恕我冒昧。有些說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葛岡同學有時候做事、不、說話上似乎尖銳了點。我明白她大概習慣了用這種方式說話,但是我是男生也不應該直接跟她明言。而且,實際上,我聽了她的話心中的確不是很舒服。那時候也不過是為了賭氣才對你做一些無禮的事,請你見諒。女孩子之間也許比較能夠用互相理解的方式去跟她說吧。如果我這個請求過份了,也請你見諒。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們和睦相處的,即使以后只有一個學期一起做報告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很奇怪…。我不打擾你了,真的非常感謝你。」
川熊在一股作氣地說出這一段話后,在電話另一方的赤尾、三橋跟岩泉三個人面面相覤。岩泉是不知道他說這一段話有什么意思。三橋出於女性的直覺覺得他突然說出這一段話絕對是別有用心,而且人也沒有出席今次的討論。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演認真演得把自己騙進去。赤尾就覺得要是想要跟我們和好就快點交出報告,不要做這種小動作比較好。
「三橋,請你隨便答應他吧。」赤尾看見他就覺得很累。
「好的。」三橋在答應他之后就掛斷電話了。
岩泉完全沒法理解這種人的心理狀態。他以前認識的人當中哪有這樣的。
「請問你們要跟葛岡說這一件事嗎?」
「不要了,我怕她發瘋。」赤尾可不想再多一個麻煩。要是再多一件類似的事件,那要瘋的不是葛岡,而是他。在這個別有用心的電話過后,他們一直在討論報告的事。而且,他們還只要等葛岡在攝影研究會開完會之后一起來討論一些細節調整之后就是除了川熊的部份以外能夠收尾的狀態。赤尾真的覺得自己想要平淡順利地完成報告的心願變得很卑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