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沒有去試探過他的生日嗎?」木村實里的腦海空白了三秒鐘。不是吧?雖然,她也沒有幫美穗慶祝過生日的經驗。只是自己忽發奇想之下某天問了西野美穗的生日,然後她的回答是「今年的生日過了。」。既然完全不在意這件事,想當然也沒有慶祝的意思。那麽,她不好奇這種事也是意料之中。即使,她是知道實情的人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那兩個人真的覺得沒問題嗎?她總覺得這很無趣。
「要我去問一下嗎?」西野美穗覺得難以啟齒。要做什麽,她倒是知道的。這樣不會太故意嗎?她不是這種人。
「受不了的話就別問了。反正就只有我這個局外人在意了。」當事人也不在意,她是可以說什麽了。
「實里,不要這樣嘛。」西野美穗只看文字都知道她在生氣了。
「唉。你愛怎樣就怎樣了。」木村實里真的覺得很特別。
西野美穗覺得是自己疏忽了。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她大概以為男生不會在意這件事。可能,就跟她一樣「哦。」就過去了。實際上,她也不是不想知道。她感覺自己問了也不會做什麽。那就好像她從未要求,也不希望別人幫她辦派對一樣。她不習慣成為主人公,有種成為焦點的感覺讓她好不自在。
經過與木村實里的談話之後,她覺得似乎真的有試探的必要。那她要怎麽試探才好?要是太認真的話,會被他發覺的。那時候不知道他會怎樣看她,可能會直接疏遠之類的。但是,用他本人說話的方式聽起來又不太舒心。她該怎麽辦?
「學長,請問你的生日在何時?」不行,這樣太普通了。
「學長,你的星座是什麽呢?」不行,這範圍太寬了。她不是想要知道這個。
「學長,你的生日過了嗎?」不行,今天不是十二月三十日。
「學長,咖啡店有生日優惠。在生日當天會有優惠。」不行,這太像營銷了。何況根本沒有什麽優惠。她不想太直接去問,可是以上這幾種方式看起來就是不行。她皺起眉來覺得真的好難。她不要問了。老實說,她不知道這事也好像有點怪。這種麻煩的事就不要多想了,會脫髮的。她在家中深呼吸了一下,為自己的膽小而氣餒。
另一方面,御幸一也完全不知道西野美穗陷入這樣的苦惱之中。他大概也會不太理解這是有什麽問題。對於他來說,每天就只是需要完成各種練習就完滿的時光。除了她之外大概他也不會出現過慮的反應。反正,這都是得完成的。他不用思考,只是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人,果然是覆雜的。
雖然,萬聖節當天上班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是,她還是難以適應前輩們越玩越瘋的樣子。她看見前輩們開始在臉上畫東西,然而她怕前輩們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於是,她自告奮勇到外面購買食材。前輩們似乎知道她害怕,也就沒有提出要作弄她的主意。
自從萬聖節開始直至年末,玩樂的氣氛一直持續。雖然她從年初到年末也是一如既往地努力工作,但是這種時候會特別快樂。西野美穗第一次決定留在這邊過聖誕,希望不會太無聊。御幸一也這次也是由西野美穗邀請到咖啡廳去參加活動。當他一走進咖啡廳的時候,看見那兩位已經在臉上充份地裝飾過了。他真的不知道他們這麽瘋,是壓力太大了嗎?然後,邀請他的人卻不在這裏。在咖啡廳內的裝飾也比上一次來得更厲害。
白鳥突然間往門外跑去,然後打開門讓雙手拿著購物袋的西野美穗走進來。他腦海中第一個念頭是她怎麽能夠在這樣的打扮之下堂堂正正在大街上走。然後,她跟他視線相交。御幸一也才發覺她的臉上什麽都沒有,難怪由她到處買東西。
西野美穗活動開始前一半時間都在倉庫內不知道在準備什麽,另外一半就是在布置咖啡廳。然後,她捧著一堆小的裝飾品在每張桌子上放好。當她走到御幸正在坐的那張桌子,乾脆坐下來了。
「西野,很忙嗎?」御幸一也看見她手的動作沒有停止。
「今晚有特別活動嘛。學長,希望你能享受今晚的活動。」西野美穗把一張抽獎用的紙交給他。
「今晚的活動會比去年更厲害嗎?」御幸一也看著那兩個看起來很高興的人。
「學長,那只是前輩們的興趣。」西野美穗慶幸自己逃過這事。
「看得出來。」他才不想他家學妹把臉畫成這樣。
「這個是什麽?」御幸一也看見放在桌上的東西。這玩意擺了明在藏有機關的。
「哦,這個嘛…沒什麽。」西野美穗知道這東西對學長大概沒多大驚嚇效果。
「哦。」這樣嗎…喂!御幸一也回頭看見西野美穗翻著白眼看著他。其實,他知道做什麽能讓她馬上停止胡鬧。他伸手去搓亂她的瀏海,卻不慎戳到她的眉下方。
「阿,好痛。學長對不起了,我做錯了。」西野美穗只是一時愛玩,沒想到會受傷。
「抱歉、抱歉。西野,你沒事吧。」御幸一也也沒想到這竟然會誤傷到學妹。哼,誰叫她亂來。
「沒事。」西野美穗感覺受傷的位置仍然是有點痛。
「哈哈哈。下一次就不要亂來了,傻瓜。」他再次伸手把她的瀏海撫平,再摸了受傷的位置一下。他看見額上瀏海也蓋不住那發紅的部位。
「我知道了。」西野美穗只不過是想偶然間瘋一次,怎麽又是這種結果。看來上天也是要她乖巧地生活,不要胡鬧。
「沒事就好了。」御幸一也無奈地看著她。
「學長,我先去工作了。」西野美穗表情回復正常
晚上的活動進行得如火如荼,西野美穗在去年還是要戴上一些裝扮道具。今年,她卻可以全身而退。一點裝扮都不用做,她覺得這份外快樂。活動完結後,咖啡店的的職員在收拾過後才下班。
當他回到宿舍的時候,四周已經沒有人在練習。也許是因為這幾天有久違的連續休假。他走在走廊上也聽不見各房間內有什麽動靜。看來他們也跟他一樣不知道去哪玩。他打開自己的家門。因為關了燈,所以他不慎踢到玄關內的鞋架。然後,他閞燈看見還未拆去膠袋的室內鞋,還有拖鞋掉下來。他馬上把鞋子放好,然後看了那對室內鞋幾秒再若無其事地把它放回原處。他預想西野美穗會問他關於活動的感受。所以,他就先說了。
「西野,我覺得看見那些人害怕的樣子很好笑。今天的活動很有趣,謝謝你們。」御幸一也在輸入這句話後放下手機在桌上。西野美穗在登上回宿舍的大巴才看見御幸傳來的訊息。她還打算回家才問,怎料他現在就回答她了。
「學長,你覺得不可怕嗎?」西野美穗認為這次已經很恐怖了。她覺得只是比過山車稍遜而已。
「我是覺得還可以,應該要有這種程度的。」對他來說,弄傷西野美穗的眼睛還比較可怕。
「真的嗎?那下一次該更恐怖了。」西野美穗雖然輸入了這句話,但是她想不出比這更可怕。前輩們應該可以的,她看他們還沒玩盡興的感覺。
「抽獎環節也很有趣。」御幸一也就是看著別人抽出奇怪的東西,覺得很有趣。
「學長,可是你沒抽中呢。」西野美穗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麽。
「沒關系。」他也不覺得會抽中,何況抽中那些玩意幹什麽。
「西野,你的眼睛還好嗎?」
「沒事了,謝謝。」她倒沒想過學長會惦記到現在。
「那就好。」她是真的沒事才好。不過,他也沒看見她剛才有什麽不適,那應該沒問題吧。
「現在回到家了嗎?」他擡頭看見牆上的時鐘。
「差不多了。」西野美穗看見下一個路口就是宿舍的所在地。西野美穗打算在手機上問,這樣不需要面對面。而且,只要她把手機放在看不見的地方。直至,在她起床發楞的狀態看手機也不會太有衝擊。回到宿舍後,西野美穗在洗澡前先把訊息發出去,然後把手機放在架子上充電。然後,她看一下舞台跟節目就會馬上去睡的。她只要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他有什麽反應就可以了。
「學長,請問你的生日在何時?」西野美穗在問完這句話後就把手機放一邊去。她怎麽在這種時候總愛這樣做。她想不到自己最後還是用了最簡單的形式,就到底想太多還是沒有用。
「我嗎?十一月十七日。」御幸一也希望她問的目的跟他所想的相去不遠。他開始期待未來會發生什麽事。西野美穗,讓我那麽期待的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呢。
西野美穗真的用力遵守了自己訂下的規矩。下一個日出之時,西野美穗因為夢中的未知事物而驚醒。她還是開啟手機清醒地看了訊息。為什麽這事會出現這樣的變數。誰知道學長只是簡潔地回應。她也是一如既往地在責怪自己在怕什麽,但下一次也會出現這種行為。
她看見日期還有十多天,應該足以讓她好好準備禮物。她心想這才是難題的開始。一般來說,送禮物不是挑漂亮的、就是挑實用的、要不然就是挑一些有隱喻的、還有只是他喜歡的。男生又不像女生一樣想不出來買什麽就買袋子跟飾物那麽容易。這讓她一個沒有創意的人也不會太苦惱。
漂亮的,她也不知道他覺得那些算是漂亮的。根據,她在去年跟他一起去購買榎本先生的禮物的時候。好像是由她作主的,但是他沒有反對。那應該可以作為參考吧。然後,當她到他家的時候看見環境相當簡潔。那,他應該喜歡相對地簡潔不花俏的東西。
實用的,他家中應該有一大堆吧。她難道要在他家中芸芸一模一樣的物品當中再加上一樣嗎?雖然她很沒創意,但是至少對他有用處。有隱喻的禮物幾乎馬上被她摒棄,這她絕對不會送的。另外,禮物看起來要體面。說起來,以前她也有想過送禮物給偶像,大概是衣服、手錶之類的。
衣服?手錶?這也是不錯的選擇。看來她追偶像的經驗也能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不過,學長的衣服尺碼是什麽?她想像了一下在演唱會離場時學長的肩膊在她眼前的樣子。唉喲,她為什麽又害羞了起來呢。她把被子蓋住自己的頭,深呼吸了幾下然後馬上放下手機再立即決定要送手錶。不知道是頃刻的瘋狂思考還是精神放鬆的狀態雙重影響之下,西野美穗瞬間就睡著了。
手錶嗎?她決定在今天下課後獨自走到商場去選。在今日最後一課完畢後,她想要馬上逃離現場。教授今天為何這麽多話呢?下一課開始前再說不行嗎?西野美穗一聽見課堂完結便馬上離開。她循大學內的通道走到商店街去。她很快就挑好了,那沒有經過多思考憑直覺就選了。
要她直接交到本人手上嗎?她做不到。她離開購物商場後看見電燈柱上的旗幟,想到了一個自以為完美的隱藏身份方法。她走到球場內把禮物交到場內警衛手中,然後沒有留下署名。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那就跟那些人愛看驚慄片一樣。她就是怕丟臉又要這樣做的人。但她沒有考慮那個最重要的問題是收禮物的人知不知道送的人是她。講到底還是知道比較好吧。她只是把東西倉惶地放下就馬上逃走,留下一臉懵的警衛。不過,警衛認出她了。這麽高的孩子數量不多。因此,警衛也沒多在意她的態度。
當警衛在場內到處巡邏的時候,四處尋找御幸的蹤影。
「御幸先生,有人把這個東西給你。」警衛用著不快不慢的步伐追上去,可是距離並沒有縮小。只是御幸聽見後面似乎有人在追著他跑才停下來。他看見一個黑色盒子,一些送禮物的人的資料也沒有。他心想警衛也太疏忽,怎麽連這種重要的事也沒做好。
「這東西是安全的吧。」御幸一也才不想隨便打開。
「安全,那個送飲品來的小姐放下就馬上逃跑了。」警衛怕被他投訴,小心翼翼地回應。他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她為什麽不當面交給他呢,非得用上這麽迂迴的方式。
「沒關系,我知道是誰。」御幸想起她驚慌地逃跑的畫面就覺得可愛。堂堂正正地給他不行嗎?讓他嘲笑一下她就好了。警衛看見他在笑而且沒有任何怪責自己的意思,那即是代表他不會有事了吧。那麽他就先離去繼續做自己的事好了。
他看見御幸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個盒子內,根本沒有理會他何時離開。唉,那是真的沒有任何事情才好,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會無論見過多少次的人也務必請她留下資料。御幸打開盒子,看見裏面有一只腕錶。這比他想像起來要好,看來她的品味是真的不錯。
「西野,謝謝你。」
「學長,你收到了嗎?」西野美穗沒想到在晚上就能收到回覆。
「下一次堂堂正正地交給我吧。躲躲藏藏的在幹什麽呢。(笑)」這跟他想像的畫面差很多。
「西野,你好像欠我一句話吧?」
西野美穗在想她是說漏了什麽話。哦,生日快樂。她原來沒有寫上去嗎?嘻嘻。
「學長,生日快樂。」西野美穗在心情平復過後看見自己連這句也沒加上去,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慌張。畢竟,她從未做過嘛,也不知道如何不尷尬地做出來。反正,話也說了、禮物也送了。雖然沒很得禮,也做好了會被他不斷吐糟的心理準備。可是,他只是說謝謝而已呢。
「謝謝。」
「西野,這個聖誕節你也是回東京過嗎?」御幸一也乘著這個氣氛問了她年末的計劃。
「我想在這邊過。」父母也沒有要她提早回去,那她當然跟著自己的計劃走。
「你的家人沒有讓你回去嗎?」御幸以為是她的家人想她回去,所以她才早早回到家鄉去。
「這次沒有。」
「那麽,你是有什麽想做才留在這邊的嗎?」御幸一也想試探她的想法。
「不是,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做的。」西野美穗意圖留在這邊是在約他沒錯,可是她又不想太早就跟他說。她想要看起來很自然的說,讓她不害羞、不尷尬、不害怕是重點。
「學長,你是有什麽事想做嗎?」她只是好奇,不可能不好奇的對吧。
「嗯。其實我也沒有什麽特別想做的。」御幸有想要約她的意圖。要是,她的家人想她回去那他就只能作罷。但她也沒有什麽事做,那他是不是要邀請她呢。太過急進,這是他在第一次邀請她到自己家指導使用咖啡機的時候根本沒有想法。直至有想法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好像不太好。
「西野,聖誕節你要不要跟我去吃好東西?」御幸一也覺得她似乎挺喜歡尋找美食的,這次就由他先投其所好了。
「好。」西野美穗本來只是想著要自己在這邊出發,乘搭鐵路隨意下車到處逛過一天。現在,有人要約她一起過,那隨機旅行也只好暫時擱置了。
「這邊有什麽好吃的嗎?」她好像已經把不少的餐廳都吃過了。
「嗯,那時候才算吧。」
「好的。」御幸看見她只是一直在說好,完全沒有表示反對意見。她是這麽聽話的人嗎?下班了,她不用把他當成客人一樣看待的。
西野美穗現在正在家中休息,她看見在房間跟廳中穿梭的仲嘉亞呂真。她的室友從剛才開始就忙得不可開交。她看見亞呂真一臉認真的模樣,也不敢隨意問也沒法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當仲嘉亞呂真開始有停下來的意思後,西野美穗便想問她回鄉的安排。
「亞呂真,今年你何時會回鄉去?」西野美穗按著電視遙控把聲音調小。
「嗯。聖誕前吧。你呢?」仲嘉亞呂真心想她無緣無故問這個一定有問題。
「聖誕後吧。」西野美穗在二十六日一定得回去。
「你約人回來這裏也是可以的。不過,請你們保持整潔。我可不想回來這邊看見蟲子。」仲嘉亞呂真跟她同住那麽久。那丁點小心思就她這個人也是能看出來的。
「我沒有要這樣做。」西野美穗遏止她往錯的方向進一步思考。
「隨便你了。」仲嘉亞呂真的話說得很清楚,沒地方開派對可以來這邊。
「好吧。」西野美穗在問到想知道的事情後就不說話了。
從十一月中旬直至十二月中旬的這段時間,西野美穗除了「唉」、「很忙」之類的根本沒能體會到其他東西。她倒是能在睡前抽出一點時間回覆一下訊息。而學長則好像見怪不怪似的,只是跟她說聲加油而已。今年,她竟然拚得連考試完結的下午也立即上班去,或許是她掙錢掙上癮了。那種想要買什麽就買什麽的感覺太了不起了。
她在下班回來後看見室友在收拾行李。她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美穗,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你在這邊要玩得開心點。」仲嘉亞呂真跟她說。
「嘻嘻。」西野美穗只是對她笑,一言不發。
翌日早上,西野美穗起床後看見仲嘉亞呂真的房門已經鎖上了。不知道她何時離開宿舍的。只有她一個人住的屋子的壓力減少了很多,即使忘了規矩也沒人在罵她。她現在要做什麽好呢。她回到房間內坐在床上環視四周。
「真的很亂。」西野美穗對她的房間只有一個評語。她還是趁著現在有空先收拾一下吧。西野美穗蹲下來把東西收拾整齊,放在各個抽屜內。能丟掉的就丟掉吧。她把在這個學期買回去的周邊分門別類放在架上。電腦桌上的東西也要收拾一下,然後徹底清掃幹凈。她看見狹小的房間內現在充滿乾凈的氣息。不過,這個景象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就是了。
